大青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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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1/24 1:00:00

汽车在路的尽头——麟凤镇龙塘与大雪山交界处——威信县国营林场门口停下时,时间快要到11点了。周老师提醒大家要先吃一个馒头才开始穿越,说要走过茫茫的林海,步行到珙县的王家山才能有午饭吃,时间预计3个小时。于是我们便在国营林场职工宿舍门前作了短暂的停留。

国营林场职工宿舍楼坐落在大雪山的半山腰,是一栋墙面洁白的三层的水泥楼房。它的白色墙面和板栗色的窗户,与周围绿海林涛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远离城市的深山异常地生动。楼房前的院坝里长满了青草,通向楼道的台阶上也落满了青苔。除了我们之外,楼房前并不见一个人影。轻轻地走过去,台阶上的青苔便复制了我们的鞋印,一种岁月悠长的感觉在心底潜滋暗长。站在台阶上回望,只见我们来时的路孤独地伸向远方。

站在职工宿舍楼前的台阶上向远处看去,视野特别开阔。农塘村的群山连绵起伏层层叠叠地从眼前一直罗列到天边,颜色也从眼前的一片碧绿逐渐淡化成天际的一片朦胧。整个山乡风光就像是一幅只用绿色渲染的中国画,宁静、淡雅,纤尘不染。看完远山,一回头就看职工宿舍楼右边的山坳里摆放着的一个个蜂箱,那是勤劳的小蜜蜂们的家。远远的,看不见小蜜蜂活动的样子,但是却好像闻到了蜂蜜甜甜的味道。这些小精灵,可真幸福!我心里忽然有些羡慕了。在这铺天盖地的绿色世界里生活,那该有多惬意呐!再往上看,大雪山巍然屹立,绵亘起伏,似一个巨人横亘在峻岭之上。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密密层层的,像一道绿色的屏障从山和天相接的地方一直垂到我们的脚下。那是一种纯粹的绿,绿得令人心动,绿得令人陶醉,绿得让人觉得那是一个梦。而我就是那个追梦人,忽然就走进了我梦想的世界,像那些花草,那些树木,以及生活在这里的各种小生灵一样,是大雪山的一个分子了。

是的,大雪山已经入住我的心底好多年了。依稀记得中学的时候在亲戚玩时,翻看过一张《威信报》,那上面就有一篇关于大雪山的文章。记不得它是怎么描述大雪山的了,不过心里从此留下了大雪山的印迹,总觉得它与红军长征时翻越的雪山有些联系。以至于每每读到毛主席的七律《长征》中的诗句“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时,我脑海里就会装进一座伟岸的雪山,然后想起我们威信的大雪山来。

而多年前,我就到过一次大雪山。确切的说,是走到大雪山的边界上。那是一个秋日的周末,朋友约我们到大雪山做烧烤,我欣然应允。说实话,真不是稀罕什么烧烤之类的东西,而是对大雪山仰慕已久。可是,那天我晕车了,一路的颠簸让我的世界变得昏天黑地,以至于是从麟凤进的大雪山,还是从长安进的大雪山我都没弄清楚。只记得达到目的地时,朋友们看我吐得一塌糊涂,就安排我在一条小溪边休息,说大雪山的水十分甜美,就是在水边闻闻气味也足让我消除疲惫。还说等我清醒一下,自己欣赏一下对面四川筠连县境内的风光,说是看一眼都养人。可是,遗憾得很,那天大雪山的风光在我混混沌沌的晕车中根本就不明晰。

走进我梦想的世界,没有晕车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惠顾。想起多年前的那次大雪山之行,我觉得这一次实在是太幸运了,而更幸运的是,我有机会穿越大雪山,不单单是用自己的眼睛去欣赏大雪山的风光了,还要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这座心中的雪山。能亲自去触摸和感觉大雪山特有的温度,这或许是我这一生再以难得的一种体验。

短暂的休息之后我们开始走进大雪山的绿海林涛之中。大雪山的伟岸是我们无法翻越的,我们只能顺着大雪山的一条峡谷往里走。说是峡谷,其实也还算开阔的,就是整个峡谷里都长满了各种树木,而穿过峡谷的小路被封锁在茂密的树林之中。这是很久以前林场工人们伐木看林时开辟的小路,因为草木的疯长,也因为人迹罕至,热情的向导不得不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为我们开道。

路在脚下向峡谷深处延伸。路边的野草被走在前面的脚踩了一下,刚顽强地想要直起身子,又被后面的脚踩了下去,最后只能摊在烂泥里。时不时有荆棘斜斜地伸过腰肢,被前面的弯刀唰地一声,劈成两截。但还是有一些侥幸逃脱弯刀的荆棘条擦过我们的肩,拂过我们的脸,拉扯过我们的衣服。不过这还不是最难走的路。尽管脚下的小路不是杂草就是泥泞,有时还是淤泥,行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泥坑,弄自己一脚烂泥,但是我们穿了一双水胶鞋便披荆斩棘地往前走去。很快,大雪山实质的内涵让我们忘记了脚下难走的路,并让我们一路好奇,一路欣喜。

深山里有一条美丽的栈道!

我们顺着一条峡谷往大雪山深处走去,我们趟过一条条溪流,越过一个个泥潭,脚下突然出现了一条栈道。栈道宽1米5左右长,由一块块木板钉在碗口粗的圆木上铺成。不知道是雨水太多了,还是栈道建成的时间太长了,修成栈道的木板以及圆木上都长满了苔藓地衣等低级植物。看上去青幽幽的,踩上去软绵绵的,好像还有点弹性。栈道两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绿色植物。数量最多的是罗汉竹,这儿一排,那儿一丛,在有些地段满山遍野都是罗汉竹,铺天盖地的翠绿掩映着栈道,那景象十分沁人心脾。这些罗汉竹竹节处夸张地凸出来,就像算盘上的一个个算珠,可爱地散布在每一根竹子上,散布在整个罗汉林中。有人说可以弄一根罗汉竹回去做路杖,马上就有人说可不能用来打狗哦,于是大家都笑开了。栈道边还有很多古树,这些古树姿态各异,或直冲云霄,或横斜逸出,或枝干盘曲地俯卧在栈道边上,或直接将栈道揽入胸怀,像天桥一样从栈道的上空跨过去了......古树上青绿苔藓地衣的小缝隙里生长着各种野草,草叶中有一朵朵的各色的小花。树的造型,再加上青苔和野花的点缀,造就一幅幅天然的背景图。

脚下是栈道,眼中是风景。走在栈道上,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油然而生,觉得自己都进入原生态了,心中毫无杂念,心情格外舒坦。这儿瞧瞧,那儿看看,有时突然出现一声惊呼“你们看!”便会马上驻足观望,像孩子一样好奇和新鲜。栈道直通大雪山峡谷深处,并在峡谷深处辗转,令人不禁想到:在这远离尘嚣的世界,这栈道是谁修建的,修建来干什么的?同行的一位老师说:“大雪山是为我们威信建设做出过巨大贡献的,这栈道便是证明。”接着他又说,这栈道是多年前伐木工人和林场工人们一起修建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将山中的栋梁之才运出大山......

哦,大雪山的美不仅仅只是外表。

大雪山里的精灵!

走进大雪山时,最先给我们打招呼的是一条蛇。在一丛罗汉竹密集的地方,罗汉竹的竹枝互相覆盖,竹叶密密层层地铺在一起,形成一张天然的大床,这条蛇便蜷曲了自己的身体躺在这张床上休息。我们看见它的时候它也正把头抬起看向我们。随着大家的目光聚焦,人群中出现一阵不小的惊呼,有人在向后退,有人不敢看,有人甚至用手机远远地给蛇照个相都不敢了,不过也有大胆的说,我把镜头拉近点照给大家看,还有人把自己的手臂露出来说:“看看吧,是不是比我的手臂还粗?”而蛇却没有因为我们中的惊呼和谈论而有所惊吓。它一动不动地将粗大的身子蜷成了三圈多的样子,它的脖子从它粗壮的身子下面斜伸出来竖起一尺来高。由于距离有点远,我们看不清它的眼神,但是从它一动不动的看向我们的动作,就足以令人感觉到恐惧。虽然有经验的老师说这种蛇没有剧*,但是我很担心,要是受到我们的惊扰,它生气了,突然野性发作,在绿竹丛中弹跳而起,那一定会要吓坏人的。还好,它除了一动不动的看向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我们终于安静下来,拍下了视频,然后迅速离去。

大约在林中穿行了两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大雪山原始森林防火指挥中心。森林防火指挥中心是一座一楼一顶的楼房。这小楼房被刷成了金黄色,就像万绿丛中的一颗闪亮的明珠。好美啊!刚看见它,我就觉得眼前一亮。我就准备走远一些给它留一张与青山互相点染衬托的美照。

指挥部的院坝里已经涨满了两尺来高的杂草,而在院坝离指挥部房子大约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一块一米见方的水泥地面的空地,我准备走过草丛,就站在那里去给房子拍个照片。就在我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我忽然发现那水泥地上横卧着比我手臂还粗的一条大蛇。这条蛇的全身灰麻,跟水泥地板的颜色极度相像。我惊得“呀”地一声往后跳,可能是我的惊叫声惊动了它,它“唰”地一声消失在我前方的草丛里了。我反身就往指挥部的小房子跑,几位胆子大的老师马上走过去一探究竟,可是连蛇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我想蛇在我的眼中是强大的,但是,在蛇的眼中,我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要不然怎么会吓跑它呢?

其实在大雪山遇到一两条大蛇根本就不足为奇。因为大雪山本身就是各种野生动物的天堂。这里有野生动物余种,是珍稀动物的繁衍栖身之地。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金钱豹、云豹、麝,二级保护动物大青猴、红腹锦鸡、黑熊等。这里还是鸟儿们的伊甸园。有全身黑麻的野鸡,有昼伏夜出的猫头鹰,有守护森林的啄木鸟,有宛转歌唱的画眉,有警惕性极高的斑鸠,有灵活智慧的水鸟,有唧唧喳喳的麻雀......它们都快乐悠闲地生活着这座大山里。

不过,我有些奇怪了——从入林开始,我没有看见一只鸟儿,甚至都没有听到有鸟儿歌唱。我原以为走进这绿色的海洋之中,会一路听鸟儿们的歌唱,并能看见鸟儿们美丽的身影,就像我们偶尔去纪念碑或者走在扎西街的街道旁的绿荫里听到鸟儿鸣唱、看到鸟儿们活动一样。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山林会除了流水潺潺还会如此寂静。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们穿行到了一座深山的半山腰上,林中发现了野生菌,有人开始采摘,我们就坐下来休息。坐在林中,我到处搜寻鸟儿的身影,似乎听到遥远的地方有鸟儿的鸣叫。我便问问坐在我旁边的肖大姐,为什么这么大的森林,会不见鸟儿的身影呢?肖大姐说:“生长在大山里的鸟儿们,是大山里的精灵,它们一定是在离我们很远的距离之外就聆听到我们的声音、感受到我们的气息,趁早就飞远了,等我们离开它们才飞回来。”我觉得有些歉意和遗憾。歉意的是,我们只凭自己的兴致就来了,惊扰了这林中的生灵;遗憾的是没有能听一听鸟儿们的歌唱,看一看鸟儿们翩翩的舞姿。

“你看,鸟窝!”我在林中搜寻着,忽然发现身边的小树上有一个鸟窝,我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地对身边的肖大姐说。“哎,你仔细看看向阳的偏坡,多的很哎!”我寻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可不,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就有一个硕大的鸟窝,这鸟窝比我平时看见的乌鸦或喜鹊的窝都要大一些。我想看看鸟窝里是不是会有鸟伸出头来窥探我们,却看见一只小松鼠模样的小动物,探了一下身子就消失了。

没有鸟儿跟我们打招呼,可一路前行,在低矮的绿叶层层叠叠的小树上,我看到了很多如拳头般大小的鸟窝。有时候一棵树上就有好几个鸟窝。有的鸟窝在我们一伸手就可以触及的地方,我好想走过去偷偷的看看,看看鸟窝里是不是藏着一只鸟儿,或是伸手摸摸,摸摸鸟窝里是不是还有鸟儿的留下的体温。可是对众生的敬重让我收敛起这些想法,因为对它们来说,惊扰就是一种伤害。一路前行,我总觉得那些鸟儿肯定就在某一个窝里,或者某一棵树上,悄悄地看着我们。

我忽然想起曾经读过作家萧红写的关于群鸟归林的一篇文章来。我就想,如果我能有时间悄无声息的坐在这丛林中等候,我也一定能看见鸟儿归林的壮观景象。

除了蛇之外,我们没有遇到任何小动物跟我们正面“交流”,但是他们却陪着我们一路向前走。熟悉大雪山物种的周老师就跟我们谈起大雪山动物们精彩的瞬间。锦鸡只要肯活动,处处给你留下绚丽的舞姿;乌梢蛇只要一出洞,就喜欢躺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各种鸟儿总是在春天里谈情说爱;熊瞎子在人们采罗汉笋时会伤人......

大雪山里的秋色

跟我们想象的一样,进入大雪山后,我们与山里的野生菌有一场美丽的邂逅。在看见野生菌的那会儿硬生生的把我们脑海里采蘑菇小姑娘给翻出来了,我们也变成了采蘑菇的“小姑娘”,兴高采烈地向那些蘑菇跑去。

大雪山里的野生菌太多了。在潮湿的地上,在落满叶子的石头上,在枯死去的树干上,都能看见野生菌的身影。野生菌的样子千奇百怪的。有的全身洁白,圆圆润润的,像落满枯叶的土地上冒出来的一颗颗洁白的珍珠。有的金黄金黄的,像花瓣一样的三五瓣的簇在一起从树干侧面挤出来。有的顶着灰色的小伞,在青草丛生的树桩上疏密有致地生长,从树桩的顶部一直到树桩的根部,看哪儿都觉得协调,尽显天然之美。有的红彤彤的,就像一把把小伞撑在林中的草地上。还有的白里透着晶亮,还穿着小裙子,优雅地散落在林间。这些野生菌一朵朵、一丛丛、一片片、一树树,活泼地生长在大雪山的丛林里,像满天星,散发着诱人的光。

是的,野生菌太诱人了。但是,我们不能随意采摘,必须有甄别性的进行选择。头上戴帽,腰间系裙,脚下穿鞋的野生菌我们是不敢动的,因为有剧*。菌子长得太漂亮了,太鲜艳了,我们也不敢碰它的,因为还是有*。就算它长相朴实,看上去有食欲感,但是大家都没有看见过的,不认识的,也是不能采的,还是怕有*。甄别了半天,在这五彩缤纷的野生菌群体中,能让我们下手采的,也就那么两三种了。那便是木耳、包谷菌和黄丝菌了。

木耳总是长在粗壮的沧桑的快要干枯的杂木之上。那些像小小的耳朵一样的灰黑色的小东西,一朵朵,一串串,一排排的在粗壮的树干上冒出来。手到之处,软绵绵、嫩乎乎的,轻轻一拨,又满含韧劲。在地点潮湿,又有多年枯树和落叶厚积的地方,往往就能看见包谷菌和黄丝菌了。这两种野生菌样子不一样。黄丝菌颜色金黄,一朵一朵的很成型,在树干上偏着脚生长。包谷菌的颜色大多呈黄褐色。在一棵树上,或者在一片枯叶遍布的地上,只要有包谷菌的地方,你走过去深深地呼吸,就能闻到那种诱人的香味。

摘木耳,采菌子。看看袋子中的山货渐渐多起来了,心中难免有一种丰收的喜悦。而越往大雪山深处穿行,这种喜悦之情越盛。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最美的莫过于枝头累累的硕果。走在大雪山的丛林里,不经意间就看见野果高高地挂在了我们头顶的枝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路边的一种红色的小野果。生长这种野果的小树,树干和树枝都很纤细,叶片呈心形,叶片儿周边是一排锯齿。这种小野果本身是很不起眼的,它个头像东北出产的珍珠米粒一样大小,很容易被人忽略它的存在。但是,成熟了的小野果颜色却红得鲜亮,像一粒粒的红玛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看看就让人觉得舒服。问问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可以食用。我想用手机上安装的“形色”——一种识别植物的软件来识别它。可是大雪山深处根本就没有信号可用。可是就这样错过了认识它的机会实在是太遗憾了。想一想,我用手摸摸它,光滑的清凉的,轻轻一捏,软软的。闻一闻,还有一种清香味。禁不住它的诱惑,我摘下一粒放在嘴里,用牙轻轻一咬,味道甜酸甜酸的,有点像熟透了的樱桃的味道,也像本地葡萄的味道。再摘一粒放入口中,确实是那种味道,这是一种能开胃的味道,不过真不敢多尝,因为不知道它都含有那些元素。一起穿越大雪山的姐妹们,也舍不得就这样与它擦肩而过,就把它们连同树枝一起采摘下来,扎成花束一样放进口袋里,准备带下山、带回家去研究。

猕猴桃像些调皮的猴子,挂在高高的树梢上。有的毛茸茸的,有的光溜溜的。有经验的老师说光溜溜的那种猕猴桃比毛茸茸的那种味道更爽口。所以我们想专拣光溜溜的那种采摘。不过大森林里的猕猴桃,那里有我们想象的那样想怎么摘就怎么摘。它们大多生长在大树的枝头,高挑着身子探出头来挑衅地看着我们,我们一般都是望而却步。只能就眼前的管它是什么样子,只要是猕猴桃都往手里摘了。

野板栗站在悬崖边伸展着俊俏的身姿,把一个个板栗斗斗高高地举在枝头,让我们可望而不可及。我们只能在树下捡上一两个成熟了被风吹落的板栗斗斗,用脚去踩,把板栗籽从满是尖刺的板栗皮中逼出来,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尝一尝它的鲜味。感觉那种香甜的味道在市场上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只可惜我们一行人中没有谁有胆量去爬上那棵立在悬崖边的板栗树。

猫儿瓜长得像猫咪拉出来的便便。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的叶子已经有些枯黄了,那些羽状的复叶稀稀疏疏地散落在树头上,而猫儿瓜却扎成了拽拽,一个个肥硕硕、鼓囊囊的,让人垂涎欲滴。只可惜摘下来才发现,它还没有完全成熟,还要带回家放几天,果皮裂开了才可以尝到它的美味。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摘。大雪山太慷慨了,我们没有钻太多的林子,就随着向导一路穿行,都把八月瓜、牵藤瓜、野荔枝等野果载入了我们的口袋。

在林中穿行大约4个小时左右,我们中午吃的那个馒头已经被消化掉了,大多数人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正好,我们走进了一片乌泡子林。这正是乌泡子成熟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我们闻到了乌泡子醉人的香味。很快,那一粒粒红得发紫的乌泡子成了我们的美食。乌泡子的味道甜甜的,虽然不能管饱,但是也可以为我们增加点养分。秋风轻轻地沙沙着,我们在乌泡子林中品尝乌泡子,真正体验了一把“丛林深深秋意浓,野果簇簇醉秋风”的动人情景。

好大一棵树!

大雪山是绿色植物的海洋。生长在这里的高等植物种类多达1余种,其中就有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珙桐,二级保护植物福建柏、银杏、水青树、木瓜红,三级保护植物筇竹、红豆杉。生长在大雪山的名贵中药材有余种,有淫羊藿、野三七、黄连、何首乌、五倍子等。所以说在大雪山相遇哪一种绿色植物都有可能。我们就在一条峡谷里遇到了野生淫羊藿,走在前面的宗老师十分爱怜地看着野生淫羊藿,口中念念有词:“哪个得到淫羊藿,十个吃了十个活......”我们都惊异于野生淫羊藿的功效。

然而,最令人惊异的还是大雪山原始森林里的两株山板栗树。一株生长在大雪山峡谷深处的小溪边,一株生长在大雪山深处的一处陡坡上。

走进大雪山,随处可见古韵悠悠的参天大树,可是当我们走了两个小时后,来到生长在大雪山谷底的一棵山板栗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惊呼起来:“好大一棵树!”

这棵树生长在一条小溪边,树的根部悬在小溪的上空,哗哗的溪水就从它的脚底潺潺地流过。它粗壮的主干底色呈墨绿色,树干上斑斑驳驳的,全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主干在两米左右高的地方开始分出七八根枝干,每一根枝干都粗壮有力,最小的那根枝干也比一般家庭盛菜的碗口粗。每一根枝干都生机勃勃地指向天空,并向四周伸展开去,疏密有致的树叶占据了我们头顶的一片天空。树荫所遮盖的地面上铺满了的黄叶,像铺了地毯一样,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舒服极了。铺满地毯的地面并不平整,有硕大的树根横亘着以大树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像龙爪一样从树干底下长出来,延伸一段距离之后又深入大地,死死的抓牢。据说一棵树为了站稳脚跟,保持平衡,它的枝干伸出多远,它的根也会长出多远,它在空气中占了多少空间,它的根部就会在地底下占多少空间。很难想象,这棵树的根部到底有多发达。

“这是大雪山最大的树吗?”

“不,在这里它是最大的,但是大雪山最大的树不是它。”

“大雪山最大的树在哪里?”

“再有1个小时的时间,可能就会看见了。”

“那棵树,不但是大雪山最大的树,还是威信县境内现存的最大的一棵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而我的心早就飞到了那棵最大的树上去了。

我们继续往大雪山深处走,一路听流水潺潺,泉水叮咚,看山花烂漫,藤蔓蜿蜒,闻野果飘香,爬坡下坎,翻山越岭。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大雪山最大的那棵大树下。

好大一棵树!

如果说小溪边那棵树让我震惊的话,这棵树应该是让我震撼了。

这是一棵生命力蓬勃的树。它主干颜色墨绿深沉,每一个分支都强劲有力。它枝上分枝,但你没瞧见哪一个分支有干枯的迹象。它的叶片不稀不密地散落在我们头顶的天空,用绿得纯粹、绿得发亮的颜色为我们撑起一把巨大的伞,推给我们方圆几百米的绿荫。

我已经不能再用粗壮来形容这棵树的主干了,而是巨大和庞大。这庞大的树主干怕要四五个成年人才能合抱完。我们也想试试,但是它生长的位置坡度太陡了,没法完成。它到底有多大?一个成年人站在它的跟前也是小米渣一样。它在主干上分成了4根粗壮的枝干,四根枝干上又分别再分若干枝干,枝干上又分支杆,一级一级繁衍生息,分出了数不清的枝干,铺天盖地的屹立于山坡之上。稍微远一点看,你宁愿相信那里是一片森林,也不可能相信那里只有一棵树。只有走近了,你才不得不相信这里只有一棵树,它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威武地屹立在大雪山的半山腰上,静静地守卫着这一方土地。

大树下是斜斜的陡坡,陡坡上是厚厚的落叶铺成的地毯。我们几十个人便席地而坐。

在这种地方坐下来是容易让人产生遐想的。关于野外求生的故事也在此时被搬了出来。

多年前,一位年轻力壮的男子在春天进入大雪山采摘罗汉竹笋,不小心迷路了。他稀里糊涂的来到这棵大树底下时暮色也笼罩了整片森林。他知道回家已经无望了,于是就决定在这棵大树上过夜。他明白,要在森林里过夜,最要防备的就是各种野物,尤其是野猪和蛇。怎么办呢?他想了想,就从大树的四周砍来很多荆条放在大树旁边,又找来藤条系在自己的腰上才开始爬树。他一边爬树,一遍把树下的荆棘条也一圈圈地绑在树上,确定野猪、蛇等不能进犯了,它才往树上爬,给自己找了一个高高的树杈,把自己的脚登在树杈里,然后躺在粗壮的枝干上,再用腰间的藤条把自己绑在了大树的枝干上。这样就算是睡着了,也不会让自己掉下树去。

那一夜,那个男子听到了来自大森林的各种恐怖的声音,也看到了黑夜里五颜六色的光。虽然没有蛇来爬树,也没有野猪来拱树,但是他怎能睡得安稳?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背着竹笋走出了深山,硬是给家里人带来了天大的惊喜。

讲故事的讲得津津有味,听故事的听得胆战心惊。

听完故事,再看看眼前的大树,心底升起无限的敬畏。

最终我们在大雪山里穿行了将近六个小时,才到达珙县的王家坡。走出丛林时仿佛就是做了一个梦。

不过大雪山在我心中的印象生动起来了。它就是一个神话,一条小路就是一道风景,一条小溪就是一支乐曲,一棵树就是一个传奇......

作者简介:王开珩,女,中共*员,云南省昭通市威信县人,小学教师。喜欢文学,有随笔在《昭通文学》《昭通日报》《昭通教育》《扎西》《威信教育》等刊物发表,现为昭通市作协会员,威信县第二届作家协会副主席。

来源:威信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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