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菜，小白菜
文/沈金生又入冬季，熙攘的菜场里，“马大嫂”一进菜场便直奔蔬菜摊位，挑选那经历秋霜冬气洗礼的叶厚、色青、瓢肥、味甘、柔糯的大青菜。大青菜，是江南菜园中一年四季中最普通最具生命力的家常蔬菜。即使是青黄不接的死三春，百姓人家餐桌上绿色味蕾的主角也是它，江南人家亲切地叫它“四季青”。也许，对于大青菜这常绿于四季土地的蔬菜，人们并不觉得它有多神奇，但如果有一个星期没上你的餐桌，你会非常地想念它。对于生长于杭嘉湖的人来说，令人口舌生津的四季青不是硬而苦的广东油麦菜，也不同于精干瘦黄、味道寡淡的上海青，而是根壮叶肥的大青菜。别看大青菜长大后如俄罗斯大妈，丰臀肥芯，壮硕无比，却是端庄温柔，滋味淳厚。少年时期的小白菜，也绝对是俄罗斯少女，肌肤如凝脂白玉，外衣如水色翡翠，秀气又不失丰满。春天，大青菜熬过了冰雪寒冬，开始了它抽苔开花的生命旅程。随着它生命的蓬勃生长，为百姓人家奉献了一支支嫩糯的苔芯。新鲜的苔芯头顶花苞，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一掐便断，滴着晶莹汁液的菜茎，即使是生吃也是一顶一的美味。如若马上上锅，在水中焯熟，无须多少调料，几滴香油几滴酱油，便是下饭的开胃大菜，更别说二月二时以它下年糕的美味了。夏天，娇嫩的小白菜又是大家喜爱的餐桌美味。修长的身材，白玉般的叶瓢，翡翠似的叶片，娇姣可爱，无论是煮汤还是清炒，便是秀色可餐。秋天，娇嫩的小白菜蜕变成熟，经过移栽，长成肥硕的大青菜，做成水腌咸菜，又是别有风味，如若清水焯熟，晾干后做成菜干，无论是烧肉还是就着桐乡辣酱干炖，也是其香无比。冬天来临，经历霜雪的大青菜，更是滋味丰满，用它煮刚上市的新米，拌上猪油，会让你觉得土地回馈于我们的真是太伟大了！如此这般的大青菜，在物质馈乏的年代里是老百姓一年四季餐桌上的营养来源，而在不缺美食的当今年代，它依然是老百姓的最爱，即便是烧个汤鸡煮个蹄子，也少不了它的绿叶陪衬。我爷爷在世时擅长蔬菜种植，曾有的自留地即便是资本主义尾巴割尽的时候，我家的菜地里也有各式蔬菜，四季青便是其中的常品。我爸侍弄菜园子最拿手的便是种小白菜，暑期放假，我是他种植小白菜的帮手。小白菜十分娇嫩，可以与现在的冰菜有得一比，要想种好它不仅是个辛苦活更是一个技术活。小白菜不是那种随种好活的主，它从出生到上市不到一个月，二十天后就要上市，超过一个月，它便成年不再是少女般的小白菜了。小白菜娇嫩的生命生长于酷暑夏季，病菌昆虫喜欢她娇嫩多汁的身体，高温炎热不消两天便会让她干涸枯死，不期而至的狂风暴雨在婷婷玉立的小白菜更显威力无比。小白菜生长离不开水，但它不能生长于阴湿的地方，要生长于脱水向阳的地方，每天两次的人工浇水才能满足它不断生长的需要，然而连续阴雨却又是它致命的危害，温热的水汽容易让它娇嫩的身躯染菌患病。小白菜主根连茎，但它需要松软的土壤以满足它白须般密集短小的侧根。旺盛的生长也需要不断的肥料输入，但不合时宜的施肥又会给带来烧根烧叶的危机和土壤板结的危害。小白菜生长不能太挤，太挤会生病，又不能太稀，太稀会长老，一次次的匀苗才能满足它既能吃饱吃足又不吃撑的生长需要。水灵灵少女需要细心的呵护，小白菜何尝不是？只可惜如今生长于大棚里的小白菜，少了四季青的基因，少了阳光的陪伴和汗水的呵护，也便少了水灵温婉、甘甜脆嫩，只剩下骨干苗条清淡寡味的身躯了。如果说小白菜是水灵灵的少女，那么移栽后的青菜则是成熟的在水伊人了。那时的她虽也灵动，却已能独立成长，在自己的一小块天地间自由成长。更重要的是看似肥硕水嫩的它，风霜雨雪再也不能奈何她，雪地里的一撮青葱便是她倔强的叶片，待到春暖花开，她便招蜂引蝶，成为菜园的主人。图片：诤诤
沈金生任职于濮院小学教育集团毛衫城小学。爱好书法、写作。往期文章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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